北京中学 2016•秋•中华文化寻根之旅之徽州行(4)-徽州印象
origin:This website releaseDate:2016-11-26 19:53

11月17日,中华文化寻根之旅“徽州行”进入第四天,在这四天之中,我们先后见证棠樾牌坊的庄严肃穆、大美黄山的千峰竞秀、西递宏村的古风扑面、唐模生态茶园的田园悠然和绩溪龙川的文风昌盛。同学们在导师的引领下,一路研学,一路感悟,一路收获,一路成长。

 


棠越篇

牌坊的随想

李翰云

还记得今年春天的语文课上,我们曾共同讨论《文化苦旅》中《牌坊》一文。今天真正见到庐山真面目,感触颇深,不由得思绪万千......

一座牌坊的设立,意味着一个家族榜样和一个标杆形象的塑造成型。这样的碑竖起来,不但是对本人的促进和鼓励,更是对后辈的督促和鞭策。这种家族文化的传承,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家族”,在古代是一个极为庄重的概念。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家族”观念正在日趋一日地被淡化,越来越被我们所忽视。

如今,坚持写家谱的家族还有多少呢?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如何在这个小家中当下活得更好,相比之下,祭祖、家庭大聚会等活动则越来越少,越来越形式化。我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我们距离马克思哲学中理想化的“世界大同”更近了一步,还是意味着今天的人们正变得越来越功利和短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虽然牌坊为家族后代设立了道德上的标尺,但牌坊的存在也恰恰反映着在封建社会的男女不平等现象的严重程度。所谓“贞洁牌坊”确实是洁身自守的女子的象征,但也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这些女子生活的凄惨与悲凉。在我看来,与其说牌坊是对正直女人的标榜与赞赏,不如说是对当时社会上所有女人思想的禁锢,是阻止女人们通往自由大门的无形枷锁。即使是如今,这个极力推崇男女平等的社会,也远没有达到我们理想中的平等和自由。牌坊背后的更多深层文化现象,真的值得我们去深入探究和拓展思考。

翰云曰:

文化苦旅初相识,徽州游学再相知。

家族榜样何以立?牌坊一座竖标尺。

 


黄山篇

黄山挑夫

刘润泽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走出北海宾馆,浓雾弥漫,征服黄山的喜悦还没有散去。但在今天下山的行程中,比起长度跋涉的疲劳,更使我难忘的是一路上不断迎面而来的黄山挑夫。

在我们一个个裹着厚厚的棉袄羽绒服时,他们各个身披一件绿色背心。下身只是一条短裤和一双已经磨损的破烂不堪的布鞋。我不禁回头看了看他的脊梁,肩膀上健壮的肌肉,是那么的结实,那么的深沉!好似黄山的奇石,朴素而又壮美。他们运输的工具,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两根,一根是两边悬挂货物的扁担,另一根是支撑扁担和给人借力的手杖。走累了,就把手仗往扁担上一支,身子往下一抽,站在半山腰上,不摇不晃,稳如这黄山的奇石。

在半山腰,在我和一位挑夫师傅错位的时候,他扁担上悬挂的一捆货物小幅度摇摆着,我恰恰被货物由于惯性推了一下,虽然我身手矫健,但还是差点被推了个跟头。仔细一看,扁担上挑着的都是厚厚的瓷砖,估计是山上修路或者建房子用的。光是一边就这么重,可想而知挑夫师傅们肩膀上背负着多大的重量。挑夫并不是超人,他们也会感到劳累和苦痛。但是为了自己的家,为了营生,再多的苦痛,他们都选择默默坚忍。

 记黄山挑山工

刘润泽

在雾林中行进

脚踏奇诡的石阶

肩扛着千斤般重担

腿如灌铅

以劳苦之名

应得崇高的敬意

于山数十余载

陷景相伴

感谢你来

把生命的意义带上云端

 

从挑山工说到命运的思考

翟与宁

其实就在我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就难以忘记他们了。

在那个雾和雨毫不留情的日子里,他们还要挑着重担上山去。我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可是我从他们脸上混杂着的雨水和汗水中,从颤抖的双肩上看得出来:这绝不是轻轻松松的活计。

从我看到他们的那一刻起,直到我从他们身旁走过去,他们大部分从没抬起过头来。那是肩上的担子压的,也是命运压下来的,它能压得人抬不起来,也就能压得人跪在地上,甚至能压得人憋屈的死去。我看到他们用双肩挑起了命运,可是仍然无力改变。

我看到陡峭的台阶上,一半是衣着漂亮的同学,排着长长的队伍下山,另一半只有一个人——那个挑山夫。一群人注视着一个人,一个人面对着一群人,他们的命运有着天与地的差距,他们的命运不是谁更努力谁更上进的区别,而就是本质上的不可比拟。

人的生命中最不可承受的,可同时又最无力的,就莫过于亲自感受命运与造化的捉弄。人自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便自以为足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可是随着年岁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却在面对很多事的时候感受到一种力量与心灵的匮乏。我们反复地挣扎,反反复复地在其中打转,最后总是无可奈何地得出一个结论:我还是没逃过命运。

这时候,悲观的人喟然感叹,命运竟是如此不公,命运捉弄了多少人。这悲观,不禁让我想到周国平说的一句话:“我相信一切深刻的灵魂都蕴藏着悲观。换句话说,悲观自有其深刻之处。”可能也只有对命运深深地思考过的人,才会意识到命运是有多么的惨酷。而越是思考,这种悲观就陷得越深,直至最后不能自拔,最终被命运的漩涡残酷地卷入其中。

有时候恰恰需要超越悲观,从悲观的泥沼中爬起来,方能看得清楚。就如同史铁生写的那样:“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剩下的就是怎么活的问题了。”既然命运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确定的,那我们也就不必执着于和它无意义地争吵。如果真的能放轻松一点去活,把命运与苦难看成是必经的道路,反而可能会收获快乐与幸福。

感谢黄山的挑山工,使我在这条并不算长的艰险山路上,进一步省察了这个漫长人生的根本问题。    

宏村篇

印象徽州之宏村

黄为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徽州像首婉约的歌,像个未完的梦,美得如诗如画,美得扑朔迷离。

十一月,在北方本该是入冬的季节了,可是徽州的天气却依旧暖和,星星点点的蒙蒙细雨和薄雾使整座城市平添了几分浪漫气息。

宏村落始建于南宋,虽已历经千年沧桑,却依旧是清丽脱俗的小桥流水,白墙黛瓦的简约人家。岁月似乎并没能在这里留下痕迹,正如余秋雨所言:唯有朴素才能久远……

宏村的街巷很窄,刚好两个人迎面擦肩而过。 行走在光滑的石板路上,随处可见家家户户门前雅俗共赏的楹联。透过妙语佳句,便可以探寻到徽州人重商、崇善的人生哲学。“书是良田,传世莫嫌无厚产;仁为安宅,居家何必构高堂。”这幅楹联,是否能对浮躁功利的现代人有所启示呢? 

整个村庄原本是淡灰的一色,也许是因为雨天的缘故,仿佛加了一层纯天然的薄荷色滤镜。雨滴不时地从屋檐滑落,我却悄悄收起了伞:“躲了一辈子的雨,雨会不会很难过……”让我和这细雨来一次亲密接触。烟雨微茫之中,抬头远望,街头巷尾不时涌现出一串串跳跃的红灯笼,恰好与清幽的民宿相得益彰。这里,像极了电影中偶遇的场景。恍惚中,仿佛眼前侠客李慕白牵着骏马翩然而至……

清新幽深的南湖蜿蜒环绕着宏村,岸边树影婆娑,与湖面上的浮光倒影相映成趣。湖边随处可见写生作画的人们。我被他们屏息凝神创作的样子所感染,不由自主地按下快门,真奇妙!作画的人已成为画中人。倘若用画卷来描绘宏村,浓墨重彩堂皇富丽的油画显然不适时宜,只有清清淡淡简简单单的水墨画才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此情此景的气韵和境界。

匆匆地,要与宏村告别了,再回首,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

茶园篇

文化的传承——茶园

任九宁

清光绪年间,在徽州歙县的茶园中间,一位少年横空出世。他叫谢正安,而谁也不知道,他将来会成就怎样的一番事业。

在谢正安正值壮年之时,他,如同其他一些徽州青年一样,去外面的世界里去经商。徽州的徽商文化,在那时便已经达到了一种鼎盛。然而,正当他生意有些起色之时,中国历史上的一次大事件太平天国起义发生了。天国的铁蹄踏过徽州的土地,当谢正安赶回家乡之时,他已经倾家荡产。不得已,他与妻子重操起了他的旧业茶叶。徽州的山间,谢正安与他的妻子保养着那满山遍野的茶树。


后来,当他们的茶叶来到上海时,发现那里早已被各大茶叶品种占据,种类多种多样,而且不乏一些如西湖龙井这样的有名品种。在这种情况下,谢正安克服万难,终于在最后用他的土茶打败了各个有名的品种,最终,黄山毛峰的名声远扬。

今天,在徽州的土地上,茶文化仍然在繁荣地生长。一家名叫“谢裕大”的企业,在这片土地上兴建了一座号称最大的茶文化博物馆,来向公众展示茶文化的演变历史,并纪念谢正安,他们的老祖先。

博物馆附近,使这所企业的生态茶园。在茶园里,是一簇簇翠绿的茶树,那铺天盖地的翠绿,是多么的壮观!这所生态茶园的意义,也许不仅仅是商业上的意义吧。它更有一种文化传承的意义。虽然随着时代的变化,这所茶庄慢慢变成了企业,商业模式产生了质变,但它做的事却始终如一让黄山毛峰声名远扬,传播茶文化,让中国人为中国自己的文化感到骄傲。

这种潜移默化的文化传承,才是我们最应该追捧的一种。所有的那些博物馆、文物,固然是文化的体现,甚至那些传统文化的学习基地、学习作坊,它们只是将文化硬硬地赛给了我们。而这些茶园,虽是一个企业,但是它们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对文化的理解。茶所传承的那些文化,正是中华文化中文人墨客与达官显贵在古代的社交生活中必须掌握的高雅文化,品茶、吟诗、作赋,这部分文化已经作为茶文化的一部分被传承下来了。

文化是潜移默化的,润物无声,我们固然需要文化的教育,但更重要的是文化对我们潜移默化的影响。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真正了解文化的内涵。

 

绩溪龙川

徽州行•漫画连载(3

何心婉

 



绩溪龙川

王一

“八分山水一分田,一分道路和庄园”,依山傍水,典雅精致,轻灵秀美,两句话,勾勒出一副皖南古村图。这座风水考究,人才辈出,历史悠久的古村就是绩溪龙川村。

皖南绩溪县龙川村,是胡姓聚族而居拥有千年历史的古村落。胡氏一族,数千年来人丁兴旺,人才辈出—据说全赖于风水。龙川村俯瞰似船,颇有龙舟出海之势,据说最早的时候是胡家请一名风水师设计的,但是结果不尽人意,在之后请了国师相过风水后发现“龙舟竞渡缺少了一颗钉子”,于是胡家请来了丁家一户做“钉子”。于是胡家和丁家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发展。胡家举家保护丁家,而丁家也保了胡家人丁兴旺,人才辈出。 

上面是个迷信的小故事,不过从那以后,胡家确实是步步高升。从著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近代有著名学者胡适,再到国家主席、总书记胡锦涛……是风水的庇佑吗,千年来一个个名字留名青史,为胡家增光添彩。千年以来,龙川胡家在政、文、商等等各界都是人才辈出,恩荣牌坊是见证、史书是见证、族谱也是见证。到底是风水好,还是这里本身是充满了灵气的一处宝地?两岸河堤上是黑瓦白墙的建筑,夹着一条溪流向远方,两岸青山相对,当真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皖南村落很多,每一座古村落背后都是庞大的家族、深厚的文化、悠远的历史、精巧的构思、优美的风景——和古人的礼义廉耻、治家之道。

我想,这大概就是中华文化,或者说是儒家文化传统数次历经文化劫难而终于得以顽强延续的根本原因:因为,它早已顽固地融进了中国最广大、最阶层的基层农村和底层百姓的日常生活和村居文化之中。

(本期照片全部由徽州行师生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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